第六十六章:那种喘息依旧还在（1/ 2）

周遭遍布温带落叶阔叶林，这也是重要的一种造船木材之一，当然，如果需要使用山毛榉造船，一般情况下需要从葡萄牙北部订购；再不济，直接从英国人手里购买优质的山毛榉也行。铁力木是一种优秀的木材，但是毕竟铁力木价格昂贵，虽然是铺设龙骨最优质的的木材之一。

当然了，如果只需要建造渔船或者是近海船只，就地砍伐一些橡木或者柚木就可以满足需求。

纳皮尔算筹。这是我工作所需要使用的工具，欧洲通用计算工具。虽然我没有学校的印象，但是我对它不知道为何十分熟悉。由十根木条组成，每根木条上都刻有数字，右边第一根木条是固定的，其余的都可根据计算的需要进行拼合或调换位置。需要哪几个数字时，就将刻有这些数字的木条按格子乘法的形式拼合在一起。

“你会用这个吗？”酒馆老板吃惊的说：“天哪，这孩子才10岁就会使用纳皮尔算筹？”

当然，我是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，十分简单的东西。

酒馆里消费大头是啤酒，其次是本地的葡萄酒，再然后是美洲风味独特的威士忌以及传统的苏格兰威士忌，极少数时候会有人会点法国的葡萄白兰地，一般情况下，有前来订购船只的大商人就习惯点一些白兰地。这里都是些工人，很少会有人去消费烈酒：举起杯子痛饮啤酒，随后吃饭，为何非得去花大价钱购买烈酒？万一宿醉难耐，还会影响第二天的工作。

两个星期以来，生活总算是开始步入了正轨，那些惨痛的记忆已然消失不见，如同沉入海底的船。

夜里，我坐在自己的小房间之中，面前点上了一盏油灯。结束了今天的工作，我合上账本，随即抽出一张上好的羊皮纸。自从造纸术从明朝传入之后，这种羊皮纸几乎就销声匿迹，只有皇宫以及一些大家族在使用。

这是今天一个码头工人托付给我的一件事情。

“亨里！最近工作起来感觉怎么样？”

今天白天，那个码头工人坐在酒馆柜台上用卡顿的英语跟我打招呼。

我很开心的回复了他，有一说一，在这里的生活非常开心，工作量不大，人们很热情，从来也不害怕或者是排斥我这个长着一副德意志人的脸。

“是吗？”他的神情一下子显得悲伤：“我想拜托你一件事————当然不是什么很大的事情————我的妈妈最近来信了。”

“她很想念我，希望我有空能够回家看看。但是你也知道：托雷罗公爵前不久过来订购了20艘大型卡拉维尔，交付时间也非常急，所以近两年我也脱不开身........”

“但是，我没什么文化，不会写字........”

我说：“啊，没关系，要是能够帮上忙我也高兴，但是我不会书写葡萄牙文........”

他回答：“我有个在修道院的妹妹，会英语。你使用英语书写就好了！”

“那样就好！”我点点头。

“还有这些钱！”说罢，码头工人掏出一些硬币和一张羊皮纸递给我：“这些钱一并帮我寄回去。地址是在亚速尔特塞拉岛的圣芭芭拉。邮筒在那边的住宿区附近————你找到那个面包房的人问一下就好了。”

“嗯。我一定将信写好帮你寄回去。”

我很感激他对我的信任。

“不得不说。”他棕色的小眼睛柔和看了我一眼：“你的作风和以前的‘沉着的亨里’一模一样————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。”

往下他向我口述了一些想要写的内容，问候、对母亲的思念、自己在这边的状况以及等到公爵这一单做完，攒到了钱就把她们全都接到波尔图来住等等。

“这里是个好地方啊。老板人很好，我很感激他，大家都很尽职尽责的工作。我希望能够把亲人们接过来。”他最后感慨地说了一句。

........

提起笔，蘸上墨水，开始书写码头工人托付给我信。

“致我亲爱的母亲，劳拉”

此时此刻，我浑身上下一个激灵。有什么东西在我头部如同电流流过一般，我一瞬间说不出话，手指僵劲，无法下笔。有个片段不停地冲击我的脑海：那个无头女尸。

一位女性站在船头，头部被什么打成碎片，鲜血四溅仿佛下起了雨，随后那一具无头的尸体掉落在救生艇上。

那个无头女尸，是谁？

这一股电流转瞬间成了剧痛，那种直击灵魂深处的剧痛。

啊啊啊啊啊——————

我疯狂地抓挠起自己的头，随后站起身来猛烈撞击墙壁。

“啊.....啊.......哈.......”

喘息。

痛感渐渐地离我而去，头部那种被什么啃咬一样的感觉逐渐离开，但是那种痛苦依旧还有着残留，就像被什么野兽咬住了手臂，即使野兽被打死，但是被咬过的手臂依旧流血流个不停。

........呼........

........呵........

有什么在喘息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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